宝叔的天空

怪蜀黍。

《在左右互搏的政治困境中教育何为? 》

《在左右互搏的政治困境中教育何为?  》

——重读南明教育干国祥老师的新春祝辞!

《在左右互搏的政治困境中教育何为?》

如果教育是审辨和反思的,今日的中国政治,或会成为教育思辨中最大的尴尬。

一方面,近百年来是中国发展最快的时期,放之世界,也属奇迹。

另一方面,中国政治依然是一个步履艰难的模仿者、学习者,许多地方徒有其表,难有其实。

了不起的中国,贪婪地汲取着人类千百年来创造,并把领先了的西方科技称为“赛先生”,把西方的政治和文化称为“德先生”。一百年的虚心学习,在“赛先生”那里我们毕业了,获得了整个世界的尊重;在“德先生”这里我们却还在作艰难的自我斗争:该就此逃学,还是同样去努力获得高分?

说逃学的那一派,多属于左派,当然他们几乎忘记了自己的鼻祖马克思先生也是属于西方的思想家。说继续虔诚学习的那一派,多属于右派。

即使是左派,也不敢完全否定普世价值;即使是右派,也不敢轻易说不存在中国国情。

今日的左派,呼吁着强大和平等;今日的右派,呼吁着自由、民主和法治。

他们截然相反,却都有其真理性。不是客观真理,而是,这本来就是人类的主观价值,由我们自己决定着未来,决定着何为善良,何为美丽。

教育不是鼓励学生去成为左派或者右派,而是引导学生去理解左派的同时理解右派,让他们自己决定,未来去成为一个同情自由的公平主义者,或者同情平等的自由主义者,再或者,坚守中道,成为不受左右两派欢迎,但问心无愧的中道主义者、中庸主义者。

在信仰失落的认同危机中教育何为?

如果未来发生战争,在生死攸关的战斗中,我们的孩子将信仰什么?

是无情的天道,还是创造了一切却要我们相互厮杀的上帝?

是战争之神偏爱我们一方,还是我们的神灵更为强大一些?

是我们的旗帜代表着正义,还是我们必须捍卫自己国家或种族的利益?

甚至,仅仅相信,我们的武器更凶猛更可靠?

也许没有哪种教育可以给出正确的答案;也许远在战争之前,让决定战争的公民和参加战斗的士兵,练习着以上的提问,才是教育能够提供的方案。

世界是被观念塑造的,一切观念中最核心的,可称之为信仰——认为自己并无信仰的,无非是信仰了虚无。

但世界却被观念割裂为东方和西方,东方和西方又各自有自己的左与右,古与今。

你愿意身处东方还是西方,古代还是未来?

没有谁的故事不带着文化的偏见,因此没有谁的故事能够成为全人类的共同基础。

虔诚和坚信早已经在科学的透镜下丧失了绝对正确的根基,但偏执却总是有理由相信自己是唯一真理。

信仰难免偏执,教义可以不放在公共平台上被理性审查,但不同的宗教和信仰生活在同一时空,则必须拥有简单的共识: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!

然而,人类或许可以凭此基础共存,个人却无法仅凭这一点找到安慰、价值和意义。

人,这个意识到自己终有一死者,他甚至还意识到地球、人类和宇宙也最终难逃毁灭。

认同的危机是:“中国”或“东方文化”暂时落后了,甚至变得野蛮了,我们又该是谁?

信仰的危机是:东西方的上帝都死了,诸神堕落,不死、永恒都仅仅成了词语或者概念,我们还要不要信守?要不要信仰?或者,还有什么,值得我们依靠和信仰?

教育到了最深处,就是信仰的教育,就是宗教教育——因为人最深的根底,就是他称何者为自己的神灵,视何者为不朽与永恒。

教育不应武断地向下一代灌输信仰,但审辨和反思,又往往是瓦解神圣而不是树立神圣。

关于信仰我们确实无法做得更多,我们唯有相信道路,它虽然曲折却抵达到了此时此刻;相信人性,它虽然复杂多变,但它确实创造了童话、神话和一切美丽和善良的故事。

我们相信在更富足和更自由的氛围里,人性中更美更善的那部分,会让世界更美、更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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